和落魄厂长结婚六年,为了还债,我和女儿每天晚上偷偷摆地摊。
却不料女儿五岁生日那晚,为躲避治安队,我和女儿被火车当场碾死。
死后我的灵魂飘向一家高档餐厅。
只见向来节俭严肃的宋煜城,满脸笑意将一块黄金平安锁,挂在白月光女儿脖子上。
“娇娇,生日快乐!”
女孩亲昵的亲上他的脸颊:“谢谢爸爸!”
他笑意不减,旁边的白月光也娇笑不已。
他们其乐融融的画面狠狠刺痛我的心。
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和女儿,却眼前一黑。
再睁眼,我重生到去摆地摊的路上。
抬头就看见宋煜城和白月光扶着女孩的手,正准备切蛋糕。
……
“妈妈,我们快点走,等还完债爸爸就有时间陪我过生日啦。”
女儿稚嫩的催促声瞬间拉回我的思绪。
我用力咬唇才确定我真的重生了。
想到我和女儿两个小时后就会死亡,宋煜城却陪白月光母女过生日。
我就心如刀绞。
我一只手扛着大包衣服,另一只手牵着女儿,果断道:
“文文,今天不摆摊了,我们回家过生日。”
女儿小手揪着开线的毛衣,小声问:“真的吗?”
我点点头,拉着欢喜的她转身回家。
却在抬头间看见宋煜城和陆悦婷扶着女孩的手,正要切蛋糕。
我和女儿同时僵在原地。
来的时候太匆忙,都没留意到宋煜城在这家高档餐厅里。
门口的服务员见我们一直站在窗户前,一脸不耐道:
“赶紧走赶紧走,我们餐厅可不接待你们这样的寒酸。”
“今天宋老板包场,你们别在这碍眼。”
我被他猛地推了一把,差点摔倒在地。
即使知道宋煜城负债是假的,听到宋老板和包场这几个字眼,我的腿还是忍不住抖起来。
上个月,我们厂一个大客户包这家餐厅,听说一晚上花了五位数。
可我和女儿摆摊三年,每次路过,都不敢朝里面望一眼。
“妈妈,爸爸没有负债对不对?”
回去路上,女儿仰着小脸问我,嘴角紧抿,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。
宋煜城原本是冷冻厂的厂长,却在他发小沈磊,也就是白月光丈夫去世那天,告诉我厂子倒闭了。
还负债二十万,以后再也给不了我家用。
那天是女儿满月的日子。
此后,他意志消沉。
我承担起养家的责任,白天上班,晚上摆摊。
就盼着早日还清债务,他能振作起来。
可我做梦都没想过,一切都是假的,他竟装穷五年。
想到我和女儿的惨死,我的心就像被掐住一般刺痛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。
她爸爸有钱,还给另一个女孩准备了六层蛋糕和生日礼物。
在女儿面前,他总说要努力还债,没时间也没钱陪女儿过生日。
女儿察觉到我情绪悲伤,抬手擦了擦眼睛,笑着说:
“妈妈,也许我们刚才看错了,爸爸在努力赚钱,他才舍不得丢下我……”
我手指颤抖,背上的包裹突然掉在地上。
怎么会看错呢,女儿跟沈娇是同学!
我紧紧抱着她,却不敢说,她的爸爸不爱她!
我给女儿买了一个生日蛋糕,这是她出生起过的第一个生日。
“妈妈,我们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好不好。”
女儿兴奋的说。
想到这些年为了还债,不停委屈女儿,我就鼻尖酸涩。
“好!”
望着女儿困的睁不眼的小脸,我琢磨着要怎么提离婚。
屋外传来自行车的刹车声,是宋煜城回来了。
女儿立刻睁开眼睛,捧着生日蛋糕去门口迎接她爸爸,欢喜又期待地问:
“爸爸,妈妈给我买了蛋糕,你陪我们一起吃好不好?”
宋煜城看一眼只有6寸的蛋糕,眉头紧蹙。
“快睡觉了,吃蛋糕不好。”
说完,他不看女儿失望的脸色,抬脚就朝里走。
女儿不甘心地小跑他面前,却被他一抬胳膊撞掉了手中的蛋糕。
女儿望着地上碎裂的蛋糕,僵在原地,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宋煜城烦躁地捏了捏眉头:“不就是一个蛋糕吗?至于哭成这样吗?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却听见女儿声音打颤道:
“爸爸,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蛋糕。”
“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?”
女儿倔强的质问,让宋煜城有片刻失神。
随后他答应明天再给女儿买一个蛋糕,并且送她个礼物。
女儿鼓起勇气问:“爸爸,你可以送我一只小兔子吗?”
宋煜城答应下来。
女儿欢喜的蹦到我面前:“妈妈,爸爸答应给我买礼物了。”
我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,只见女儿又弯下腰,小手挖起一块干净的蛋糕放进嘴里。
惊喜道:“妈妈,原来蛋糕那么好吃啊!”
我瞬间泪如雨下,宋煜城,你千万别伤了女儿的心!
可惜一周过去,蛋糕和小兔子,女儿都没得到。
宋煜城再次空手而归时,我先爆发了,将手里的锅铲扔到他身上。
“宋煜城,兑现女儿的承诺对你来说很难吗?”
宋煜城望着我好久,才反应过来:“宋时宜,你发什么疯?”
他脸色难看,不满道:“不就一个蛋糕和兔子吗?娇娇跟文文同龄,她就不会因为这些东西闹。”
我浑身血液凝固:“那你说女儿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小礼物?”
你从没给女儿买过礼物。
宋煜城脸色不自然地看向女儿:“我会买的。”
女儿呆呆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吃过晚饭,女儿躺在我怀里哭泣:
“妈妈,是不是我不够好,爸爸才不送我礼物的?”
我吻了吻她的额头,难过道:“我们文文是最棒的孩子,爸爸不买,妈妈给你买。”
我想起上一世抱着女儿被火车碾压时的痛,问她:
“如果我和你爸爸分开,你想跟谁在一起?”
女儿慌张抓住我的手:“妈妈你千万不要丢下我,你到哪我都跟你走。”
有了女儿这句话,我当晚就写好离婚协议。
翌日,我正发愁怎么让宋煜城签字时,却见他连饭都来不及吃,就匆匆往外走。
“宋煜城,你等下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我拿着离婚协议拦住他。
可他却满脸急躁:“什么话那么急,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?”
“悦婷今天搬家,她一个人忙不过来,我过去看看。”
我捏着协议的手指用力。
他每次情绪波动都是因为陆悦婷。
“很急!就是让你签个字,不会耽误……”
“拿来。”不等我把话说完,宋煜城就打断我的话。
我把协议对折,只露出签字的地方。
可宋煜城真的看都不看,就签上名字。
送女儿上幼儿园后,我跟厂里请一天假,准备把之前进的衣服全部清理掉。
毕竟,以后我和女儿还需要很多钱。
摆摊的路上,我给在羊城的哥哥打去电话,告诉他我离婚的事情。
哥哥虽然诧异,但很欢迎我过去。
我顺路买了两张火车票,三天后出发。
摊位摆好,我熟练地给客人介绍衣服怎么搭配好看。
我是服装厂的女工,刚出来摆摊时抹不开面子。
但为了减轻宋煜城的负担,我厚着脸皮给客人推销。
三年下来,已经练成一副利索的嘴皮子。
只是没想到,我会遇到宋煜城和陆悦婷。
宋煜城手里提着蛋糕和小白兔,我心里异常激动。
临走前,让女儿开心一次也挺好的。
只是宋煜城见到我脸色明显难看起来。
倒是陆悦婷看到我笑容温婉:“时宜,你不是有工作吗?怎么在这里摆摊啊!”
在宋煜城看不到的地方,她眼底闪过一抹得意。
“经济窘迫。”我不在意地笑笑,看向宋煜城,“先生,给您身边的女士买件衣服吧。”
宋煜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我,脸色瞬间惨白。
陆悦婷一只手挽上他的胳膊,一只手指着棕色大衣:
“阿城,这件是不是很衬我肤色啊?”
听到这个称呼,我神色淡然。
她和宋煜城本就是青梅竹马,感情深厚。
如果不是陆悦婷突然嫁给沈磊,宋煜城也不会娶我。
我取出大衣递给陆悦婷,夸赞道:“你身材好,穿上一定很漂亮,不如多买几件?”
陆悦婷果然毫不客气地试了好几套衣服。
我始终保持微笑,不去看宋煜城探究的眼神。
陆悦婷没有工作还要养女儿,却能大手大脚花钱。
一看就知道是谁给她的底气。
宋煜城不给我家用,我却要用这种方式赚回来,真可笑。
刚接过宋煜城递过来的钱,我的摊子就被一脚踹翻!
我刚抬头,脸上就迎来一个火辣辣的耳光。
“出来摆摊不交保护费,你活腻了是不是?”
劈头盖脸的骂声一听就是流氓刘癞子。
宋煜城眉头紧蹙,刚要上前,却见陆悦婷捂着脑袋。
“阿城,我头好痛。”
宋煜城立刻停下脚步,抱着陆悦婷一脸焦急地离开。
陆悦婷望着我,眼里尽是胜利的喜悦!
刘癞子还在骂,我看一眼被陆悦婷买的只剩两双袜子的摊子。
趁他不注意,拔腿就跑。
我拐了好几个胡同才躲开刘癞子。
终于在女儿放学前赶到幼儿园。
刚接到女儿,就见宋煜城和陆悦婷,一人一手牵着沈娇往外走。
“爸爸。”女儿下意识喊起来,宋煜城却没反应。
女儿有些失望的小脸,在看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时,又重新绽放笑容。
“妈妈,爸爸给我买了礼物,他还是爱我的对不对。”
我捏了捏女儿的鼻子:“对,文文那么可爱,爸爸当然爱你!”
一路上,女儿都在唠叨怎么养小兔子。
甚至还近乎乞求地语气问我:“妈妈,你可不可以再给爸爸一次机会?”
我强忍着眼泪别过脸,无声点头。
我和女儿刚给小兔子搭好窝,就听见门响。
女儿飞奔到门口,却又瞬间呆愣在原地。
下一秒就见宋煜城两手空空回来。
我和女儿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我看一眼失落的女儿,却不知怎么安慰她。
她低着头回到房间,轻轻关上门。
宋煜城见到我张了张嘴,许久才问:“你的脸还疼吗?”
我淡淡道:“不疼。”
此时疼的是心,心疼女儿。
“你别闹,悦婷一个单亲妈妈带孩子不容易,我替沈磊照顾她一些是应该的。”
我无所谓地点点头。
转身去女儿房间睡觉。
去羊城前,我有些纠结服装厂的工作是卖给别人还是直接辞职。
一直到下班,被陆悦婷拦住去路,我都没想好怎么办?
“时宜,有空去我家坐坐吗?”
她很执着,我推脱不掉只能去她家。
她的家又大又明亮,她带我参观她每一个房间,甚至厨房。
她家有女儿喜欢却从不敢开口要的洋娃娃,各种漂亮的公主裙,还有用不完的雪花膏。
“阿琛下海这几年挣了不少钱,这套房子是他买的,包括里面所有的家具和日用品。”
我大脑一片空白,忍不住想起女儿打过补丁的秋衣。
胸腔一阵钝痛,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站好。
“所以,你今天让我来,就是为了炫耀吗?”
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,陆悦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她勾唇一笑,猛地坐在地上。
“时宜我跟阿城是清白的,你为什么推我?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刚进来的宋煜城狠推一把。
我身子不稳,手擦过桌上的水果刀,撞到墙上。
一阵钻心的痛传来。
抬头就见宋煜城满脸阴沉道:“宋时宜,说好不闹的,你为什么还找悦婷麻烦。”
他痛诉我的模样,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。
如果没有经历上一世,我一定会替自己辩解。
可现在我捂着流血的手,沉默地离开了。
女儿见到我受伤,吓得大哭起来。
我安慰她好久才停下。
宋煜城回来时,我刚好把她哄睡着。
他把我喊到客厅。
“悦婷被你推一把骨折了,不过她不追究你的责任,但我觉得你还是补偿她一下比较好。”
我冷笑一声:“怎么补偿?”
他沉默注视我好久才道:“她正好没工作,你把工作让给她吧。”
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眼泪流了出来。
“宋煜城,你负债几十万,给不了家用,我再把工作送给陆悦婷,你是想让我和女儿喝西北风,睡桥洞吗?”
宋煜城愣住,最后不耐烦道:“我会养你们的。”
“怎么养?”我不甘心问他。
他却不给我解释。
还有两天就要离开,我找到厂长,跟他说了想把工作卖出去,三百元!
厂长年轻时受过我爸的恩惠,得知我要去羊城,当场同意了我的要求。
他有个远方亲戚想要工作,正好把指标给她。
临走时,厂长又塞给我一百元。
“时宜,你这几年过得苦,这是叔的一片心意,你不能拒绝。”
我推脱不掉,只好收下。
只是没想到,我刚到家就听见女儿的呼救声。
当看见女儿被沈娇按在水里。
一股巨大的怒气冲破大脑,我猛然推开她将女儿救出。
这一幕刚好被宋煜城和陆悦婷看到,两人都上前指责我欺负小孩子。
我没想她们为什么在这,也没心思跟他们吵。
捂着女儿流血的额头,往卫生所狂奔。
等我背着女儿回家时,刚好撞见同样晚归的宋煜城。
他手里拿着一只老母鸡,对我说:“你明天炖个鸡汤。”
想到他要给女儿补身子,我一早将鸡炖了两个小时。
我们只有过年时才舍得买一点肉,鸡汤味飘来时,女儿忍不住流口水。
看到她嘴馋的样子,我心疼不已,给她盛了一大碗鸡肉。
只是女儿刚吃一块,就被宋煜城夺了过去。
“你先后伤了悦婷和娇娇,这鸡肉是补偿给她们母女的。”
我大脑一片轰鸣,瞬间情绪崩溃:
“宋煜城,女儿发烧受伤了,她不配吃你一碗鸡肉吗?”
女儿瘪着嘴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宋煜城不自然地别过脸:“营养在鸡汤里。”
他给女儿留了半碗鸡汤。
离开前他说:“工作给悦婷的事你认真想一下。”
“今天就别去摆摊了,我回来有重要的事跟你讲。”
他走后,女儿擦干眼泪对我说:
“妈妈,以后我再也不吃爸爸买的鸡肉了。”
“好!”
我领了离婚证,给女儿办好退学,带着她坐上去羊城的火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