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岁的女儿得了自闭症。
她拒绝说话，只是每天拿着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。
同班的小朋友过生日时，她送了一张肖像画给她。
可那小朋友只看了一眼，就从教学楼上跳了下去。
家长非说是我女儿的画害死了他的孩子，逼得我不得不带着女儿转校。
可就在女儿送出第二张肖像画时，又有一个小朋友跳楼了。
一时之间，女儿在网上火了。
就连警察也把女儿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。
但无论是肖像画，还是我女儿在幼儿园的监控视频，他们都没能查出任何问题。
我不敢再让女儿画画了，带着女儿火速搬去了另一个城市。
直到两年后，我成功地生下了二胎。
可就在二胎妹妹的满月宴上，女儿又画了一副肖像画……
1
自从女儿得了自闭症后，便爱上了画画。
她不爱说话，拒绝沟通，就连以前的朋友，她也不愿意搭理。
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。
可就在昔日的好朋友张梓涵在幼儿园里过生日时，她突然主动为她画了一副可爱的肖像画，送到了小寿星的手中。
“谢谢你，佳佳。”张梓涵刚说话这句话，就怔住了。
因为她看到了画中的自己。
女儿画的肖像并没有什么问题，可她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。
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，张梓涵拿着那张画，冲出了教室。
五分钟后，窗外传来一声巨响，老师赶到现场时，才发现张梓涵跳楼了。
她手中抓的死死的肖像画瞬间成了这场悲剧的源头。
就连张梓涵的父母都认定是佳佳害死了他们的女儿。
可这怎么可能呢？
我的女儿佳佳今年只有五岁，她连“死亡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，又怎么会教唆他人自杀？
更何况对方还是她在幼儿园最好的朋友。
无论是校方还是警察都把这场案件定义成了自杀。
但张梓涵的妈妈却坚信自己的女儿不可能会自杀，她跑到幼儿园大吵大闹：
“你说你的女儿什么也不懂，那我的女儿就懂了吗？”
“那天是她的生日！我们刚答应她，周末就带她去迪士尼乐园玩，她的愿望都还没实现，怎么可能会跳楼？”
班主任连忙安抚住她的情绪道：“梓涵妈妈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是我们查过监控，梓涵当时坠楼时，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。”
最后在梓涵妈妈的要求下，校方再次调出了监控。
在注意到，自己的女儿看到那副肖像画后，露出的惊恐表情时。
梓涵妈妈愤怒地冲到了佳佳面前：
“还说和你无关，我女儿只有在极度恐惧下，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。”
“一定是你在那副画上做了什么手脚！你就是一个魔鬼！”
可女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，她连看都没看梓涵妈妈一眼，只是专注地拿着蜡笔在画纸上画着她最喜欢的小动物。
这件事最终被梓涵妈妈闹大了。
班上其他孩子的父母也都渐渐有了意见，我怕佳佳受到歧视，于是和老公带着佳佳转校了。
2
可女儿刚到新幼儿园一个月，就又有一名小女孩跳楼了。
对方和张梓涵一样，在生日那天收到女儿送出肖像画后，就拿着画跳楼了。
前后一共不超过五分钟。
三个月同时出现了两起相似的幼儿园自杀案件，不仅是校方，就连社会也高度重视起来。
两起自杀案件中，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女儿和她那张送出去的肖像画。
所以女儿彻底火了！
无数人来到我家，甚至有人拿着照片，出高价，想让佳佳帮他们画一副肖像画。
但统统都被我赶走了。
我依旧坚信，这些都是意外，我的女儿只有五岁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能力。
但警察迫于社会压力，还是把佳佳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。
他们调出女儿在幼儿园的所有监控视频，发现女儿从未与两个受害者说过话后。
便把重点放在了那两幅肖像画上面。
美术专家和心理专家做了精细的研究，都一致觉得画没有任何问题。
但幼儿园的老师却提出了一个问题：
“因为佳佳有自闭症，所以她入学后，我便会特别关注她的一举一动。”
“她虽然从早到晚都在画画，但是她的画里全都是小动物和小花小草，从未出现过人物。她送出去的肖像画是我唯一见过的人像。”
“这一点很奇怪。”
她的话立刻引起了警方的重视。
可无论询问她的是警察，还是心理医生，她都选择沉默。
只是一味埋头画着手中的画。
心理医生无奈：“这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，在病情好转前，她是不可能开口的。”
警察和医生走后，我和老公尝试和她沟通：
“佳佳，你如果不想说话，可以画下来吗？”
“你为什么要送他们肖像画？”
这一次，女儿非常乖巧地在纸上画了一个蛋糕。
“佳佳的意思，应该是因为那天是她们的生日，所以她要送她们礼物。”老公说。
我继续问她：
“那为什么是肖像画，你不是很喜欢画小动物吗？为什么不送小动物的画给她们呢？”
这一次女儿并未在白纸上回答我的问题。
而是画了一个彩虹色的小马递到了我怀里。
我看了那张彩虹马许久，才冷幽幽地说出一句话：
“佳佳，今天正好是妈妈的生日，你要不要送妈妈一张肖像画，当做生日礼物？”
女儿在听到这句话后，抬起头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。
3
但只是一瞬，那笑容便消失了。
仿佛是我的错觉，我揉了揉眼睛后，才发现女儿根本没抬头。
老公听到我的话后，直接拿走了女儿手中的蜡笔。
他愤怒地责怪我道：
“你疯了吗！你难道忘记那两个孩子的死因了吗？”
死因是什么？
我女儿吗？
我不信，我推开他继续对女儿道：“佳佳，不要怕，妈妈相信你！”
女儿听完，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她重新从蜡笔盒中取出了一支新的蜡笔，然后在白纸上画了起来。
五分钟后，她将画送到我手中。
画中不是我的肖像，而是一个金色的皇冠。
但她随即就又画了一幅画，送给了我老公。
她竟然把刚才老公愤怒的样子画在了纸上。
看到那幅画的一瞬间，老公懊恼的情绪再次迸发，他死死抓着女儿的衣领：
“你为什么要画我！”
“为什么！”
“志明，你疯了吗？她还只是个孩子！”我将女儿从他手里救下来。
生活在一起这么久，老公还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，我料定女儿一定吓坏了。
可我想要安慰她时，她却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刚才的位置，又开始坐下画画。
老公愤怒地将桌子上的蜡笔和美术纸全都扔进了垃圾箱：“我都扔了，看你还怎么画！”
没有哭，没有闹，女儿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般缓缓起身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我急忙走到老公面前，拉住他的手，安抚他道：
“老公，那些都是巧合，连你都不肯相信我们的女儿吗？”
“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？如果佳佳的画真的有让人自杀的魔力，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好端端地站在这？”
似是我的开导起了作用，老公逐渐安静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，我刚才是吓到了。”
“我现在就去和佳佳道歉，她一定吓坏了，自闭症的孩子内心都脆弱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目送他离开。
接二连三的意外，让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的紧紧的。
所以我能理解老公今天的失控。
“啊……”
可就在老公进入女儿房间，不到五分钟的时候，我就突然听到了女儿的尖叫声。
我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。
出了什么事？
我立即飞奔到女儿房间。
女儿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，手中拿着水彩笔，安静地画着什么。
而老公却不见了。
我看着一直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了，心中猛然涌起不好的预感。
我几乎是颤抖着走到了窗户边缘。
只一眼，我险些晕过去……
老公面容惊恐地躺在血泊里，他竟然从窗户口，跳楼自杀了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！
“佳佳！”我哭着跑到女儿身边。
可就在看到女儿刚画好的“老公肖像”后，我心中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……
4
老公死前，手中还握着那张表情愤怒的肖像画。
因为房间没有监控，我不知道他和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。
警方查了很久，也没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。
可我却疯了一般地握住女儿的肩膀：“你为什么要害爸爸！他可是你的爸爸啊！”
“为什么！”
这一次女儿并没有埋头画画。
而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，没有一句话。
她没有悲伤，没有疑惑，她的平静让人可怕。
“为什么，只要看到你的画，他们都会跳楼！”
我哭着跪在她面前。
这一刻，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母亲。
作为一个妻子，我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了。
我甚至卑微地祈求这个五岁的孩子：“你的画不是能让人自杀吗？你给我画一副肖像画，让我也去死吧！”
警察连忙拉起我，尽力安抚我道：
“陈女士，请你节哀。我们查看过现场的情况了。”
“你丈夫的确是自杀的，和你女儿并没有关系。”
是啊……
一个五岁的孩子，就算再有力气，也不可能把一个成年人从窗户上推下去。
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？
因为太想知道老公自杀的真相，我患上了精神疾病。
五岁的佳佳不得不被送到公婆家寄养。
由于前面几次诡异的跳楼事件，警方一面派出心理医生，定期给佳佳治疗自闭症，一面对佳佳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。
公公和婆婆来接佳佳时，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：
“爸，妈，你们千万不能让佳佳画画。”
5
在精神病医院里治疗了一段时间后，我的精神状况得到了好转。
从失去丈夫的阴影里走出来后，我和那名治疗我的心理医生夏博走到了一起。
我们的爱情结晶也在第二年平安落地。
是个可爱的女儿，我们给她取名安安。
这让我想到了我的佳佳。
看到我眼中的悲伤，夏博笑道：
“我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和我说，佳佳现在的情况很好。”
“警方通过一年的监控追踪，并未发现佳佳身边有类似的自杀案件。”
“而且佳佳在被禁止画画后，爱上弹琴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我有些难以置信。
夏博建议我道：“佳佳失去爸爸，一定也很痛苦，我们不能让她再失去妈妈。”
“就在安安满月那天，将佳佳接到身边来吧，我有信心能够治好她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昔日因为丈夫的自杀，把所有过错怪在佳佳身上的画面，此事又跳出了脑海。
我有些难过：“我怕佳佳会恨我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
在夏博的鼓励下，我将佳佳接到了身边。
“佳佳，对不起，之前是妈妈不对，你能原谅妈妈吗？”
她并没有开口，却弯起嘴角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然后便走到了摇篮面前。
我耐心地和她介绍道：“佳佳，这是你的妹妹，她叫安安，和你一样，都是妈妈的宝贝。”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十分安静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。
似乎对她充满了好奇。
安安的满月宴，来了很多客人，夏博忙的去招呼客人了。
而我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。
是方警官打来的。
此前那三起离奇的“跳楼自杀”案件是他负责的，我便存了他的号码。
可这个号码已经一年多没有响起了。
这会儿打来，是有什么事吗？
我不由得紧张起来，连忙走到没人的角落，才缓缓接起电话。
“是林佳佳的妈妈——陈小姐吗？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佳佳现在和你在一起吗？”
我看了一眼站在摇篮身旁，轻轻推着摇篮的佳佳道：“对，请问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你听我说，佳佳现在很危险！”方警官声音急促，“方才我收到消息，佳佳的爷爷奶奶在佳佳被你们接走不久后，就跳楼自杀了。”
“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两张佳佳亲手画的肖像画。”
“什么！”
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背后缓缓升起。
我惊恐地跑到佳佳面前，但却让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画面。